【编者按】:谈到生与死,好多人会觉得很遥远。然而,生活看起来波澜不惊,实际上却惊心动魄,相识与别离,得到与失去,理想与现实……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演绎。今天,就让我们跟随作者的记忆,感受另一种生与死,一种别样的生命启迪。
我的生死成都
(本文作者系四川大学校友、《成都楼市》杂志社记者 赵春先生)
上世纪八十年代某年,崔健唱出了《一无所有》,上街请愿的学生撼动了国君,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梁实秋先生撒手人寰。这一年,是我生的起点。
读六年级时,一位亲近的叔父离世,背着书包在马路边得知讯息的我,感到一阵眩晕。奶奶在我两岁时去世,那一天,我把欠她的眼泪还在了另一个坟头。那是我有生之年,第一次感受到死亡。
通过读书,我一路辗转,从村到镇再到市。走下被竹马划满伤痕的小山头,我像是一只莽撞的蜻蜓,在钢筋混凝土构筑起的湖面上使劲煽动翅膀,偶尔弯腰点一下,留下自己的印记。最终我留在了成都,一个到处是麻将和火锅,一个充满了哀伤和欢乐的地方。在这里,我继续经历着生与死。
(一)圈圈是一只贵宾犬,它曾经有一半属于我。我把它从朋友家抱回来时,它在出租车里上蹿下跳,结果拉了我一身的屎。后来圈圈长大了,它用自己的长相告诉世界,它其实有一半金毛的血统。我曾尝试教它握手、玩球、上厕所,最终都以失败告终,我告诫它要做一只安静的宠物,结果它啃掉了沙发的一只角。它最擅长的事永远是抱着主人的腿,在客厅走上十圈不松开。
后来因为一些原因,我不可能再见到圈圈。我一直不确定,在它的一生中,我带给它的是幸运还是厄运。我曾后悔领养它,因为我照顾不好身边任何一个人,跟我不能有效沟通的狗就更不行了。吊诡的是,分开得越久,我竟然越频繁地记起它,记起它不管我开心还是悲伤,都一副摇头晃脑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时间能告诉我们的,无非是你在不断地失去。一位朋友对我说,每个人看到的世界不一样,人人都有一个小王国,留在你王国里的是生,离开你王国的是死。他的意思是,圈圈被我抱回家时,是它生命开始的时候,我们再也不会相见时,我的圈圈,其实已经死了。这使我伤痛不已,甚至令我不断想起一位在车祸中逝去的高中同学,尽管我们一直都不太熟。这种微妙情绪,让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。
(二)我曾和一位极富哲人风范的老朋友在天桥上看成都的车水马龙,他问我,如果要将自己的生命划分成不同的阶段,你愿意按自己所处的地点还是时间来划分?我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,于是沉默以对。
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些,我更愿意以地点来划分,在巴中的我、在乐山的我、在成都的我。理由是如果以时间划分,只能是小学中学大学工作,这是一条无数人都在走的线路。以地点划分,让我有一种跳跃和突破的感觉,幸好我生来漂泊自由,从未滋生过浓郁的思乡情,从不介意那其实束缚着人的所谓归宿感。
建于成都平原的天府之国,我将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。我买了一个地球仪放在桌子上,告诉自己“世界很大,看长远点”,我把朋友送的笔记本当做圣经,在内页写下“I`ll be better,I swear”。犯傻的事情我做过,矫情的事情我也做过,一切只为正视生活、正视自己,我将此视为重生的原动力。
可惜重生一词太神圣,也太泛滥。在生命周期可以长达七八十年的物种身上,有人会将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千百遍,即便是凤凰,也该烧成炭了。我能否不落窠臼,会不会半途而废,我也不知道,毕竟在命运面前争辩,本就是一件苍白无力的事。算命先生就算知道他人生死兴衰,也算不到自己的命,可见命运之神的刻薄之处,在于把认识自己设为天机。
人在夜色中,被黑暗浸淫,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,一类人像是得了白化病惧怕阳光,一类人像是放在窗口的盆景,忍不住要把枝桠伸向光明。有人步步向前,有人步步维艰。对未来充满希望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了,惟愿五年后的我,还认识今天的自己,并告诉我答案。
(三)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你们,是亲人、朋友,和很重要的陌生人,你们让我得到,让我失去,教我成长,教我衰老。你们让我体验到了另一种生与死:在现实面前,我总会活得越来越好,在理想面前,我如死尸般越来越僵。有的东西太美好,有的东西太脆弱。生活看起来波澜不惊,实际上惊心动魄,多少人在冰凉夜里一个激灵,多少人被煮死在温水里。
经过地下通道,我的目光总是从那些失意者身边掠过,思绪却要在他们面前徘徊好几次。他们是本该在家儿女绕膝颐养天年的老人,是本该在舞台上活力四射意气风发的歌者,是本该背包远行倚窗而读的少年,然而,他们不得不把额头叩在尘埃上,用余光细数吉他盒里的小钞,为贩卖几张手机贴膜叫破喉咙。
是生活不眷顾他们吗?是他们的生命中没有贵人吗?是谁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轨迹却选择了袖手旁观?我时常想,身陷泥沼时苦苦求佛,春风得意时又忘了念及无常,人是一种多么自轻自贱的动物。
我不认为自己跟他们有多大区别,我们都在这里活着,都将在这里死去。硬币落地时还有立着的可能,白天黑夜还有长短交替的时候,生与死却从来没有中间状态,命运也许会偏爱某人,死神却不会放过每一个。不同之处在于,有的人和自己的理想一起死去,有的人在理想死后又残活了好多年。
我这一生,下笔太狠,不曾说事,总是叹情。其实关于生活,我嚼不出咸淡,摸不到纹理,这让我无比失落。太多太多事,因为我少根筋,而留有遗憾。那些从我生命中如流星般掠过的身影,就像卧室灯光在墙上留下的张牙舞爪的影子,总会在不经意间吓人一跳,我的方式是关上灯,让它们消失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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