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毕友导读】本文是北京大学法律经济学研究中心联席主任薛兆丰在“第十五届学习型中国-世纪成功论坛”上的演讲，认为大数据时代“人的掂量”最贵，最后所有要解决的问题都要回归到信任的建立。

大数据时代，“人的掂量”最贵！

　　各位大家好！前面我们听了大数据、互联网的解释，听了他们的应用，互联网是过去10年完全想象不到的巨大的变化。怎么去幻想，怎么去想象都不过分。有一些非常小的数据给大家一个参考，在今天，所有的数字化的资源占所有资源的98%，10年前是25%，只有25%是数字化的，其他的信息都是纸张、唱片、胶卷等信息，到今天发展得非常快，98%的数据是数字化的，我们生活已经完全数字化了。今天一天上传到Youtube的视频，就超过以前整整50年拍摄的数量。大家可以想象这个数字怎么爆炸！

　　随着我们生活越来越数字化，我们计算机就没有边界了，今天所有的听众来听关于大数据、关于互联网应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，我今天跟大家讲的内容是有一个反思，反过来问，最后边界在哪？计算机能做什么，而计算机又不能做什么？这个故事要从非常古老的洞穴寓言，这是柏拉图说的，他说我们人类有没有反思过？如果我们是一群被铁链绑的人，从来你的脸都是看着那个墙，这时候你看到的那个墙是你知道全部的世界，而这时候真实世界是发生在你背后的，有真的移动的人，真的桌子、椅子、动物，他们都在一个火炬的光源的前面移动过，而你看到的仅仅是那堵墙！

　　你会怎么理解这个世界？你永远不知道真的世界是怎么样的！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平面。你不知道它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！他说，我们哲学家，或者我们知识分子，我们人类有一个本事，跳出锁链的人，能够看到背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，他需要联想，需要机器做不到的事情。我们古代说我们观察天象有两个文明，一个是巴比伦文明，他们非常精确的记载了所有星座的移动，这是最早的大数据。它从中预测到哪个星什么时候出现？有大量的书记载。这是一种文明，非常精准知道哪个星什么时候出现！

　　另外一种是幻想的文明，我们看到天这是一个锅，有一个帐篷，撑着四个顶，天是有边的，如果你走到那个边就会掉下去。他能想象一个我们看到这个图，这个墙背后想象成跟这个墙反映出来的现象不同的世界。这里是人和机器有不同的地方，就是研究人工智能、机器语言和机器学习，最后他们问的边界的问题，人和机器差别在哪里？“这个人怎么样”这是描述性的，如果我涨价，销量会变得怎么样？大家可以做测试。还有一个语言是虚拟语气，不是每一种文字都有专门的虚拟语气，如果我是你，情况会怎么样？如果鸡不叫天会不会亮？这是人类独特的特点，是机器做不到的。

　　现在许多机器学习，他们说机器能够学习，能够处理大量的数据，刚才有一位演讲者说人有多少特征描述？我的回答是无数个。给一个苹果给你，请你描述这个苹果，你会问，用什么角度？因为有无数个角度，有形状、颜色、甜度、厚度，现在指标很多，传统银行描述一个客户存贷款变量有几十个，现在发展为几百个。阿里巴巴的变量有上万个。他怎么用这些指标？我们说有了这些数据，我们有了大量的数据，一天产生量是过去50年产生的量，机器是可以学习的，你可以探索，找当中所有的关系，但是机器做不到的是掂量。

　　刚才那只猫可以弹钢琴，它在钢琴上跑十年，逻辑上能跑出一首莫扎特的曲子，但是还是由人来决定到底这个维度对，还是那个维度对！所以机器学习有一个重大的缺陷，它能提出许多的相关性。头发长是艺术家，但是因果关系无法判断。只有人才在当中掂量哪个因素是重要的。我们所有学管理的都在背后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成功？是他营销做的好？他平台做的好吗？他有高瞻远瞩吗？有无数的理由，最近我听过一个理由他说，阿里巴巴早做都是亏的，后面做才是赚钱的，最重要的原因是从小抱着计算机长大的那些人，相信计算机的人开始赚钱了，毕业出来赚钱，开始买东西了，其他都不重要！我们看到阿里巴巴成功的数据，整个大经济的状况，所有这些数据放在这里的时候，那么多的因果关系你挑哪个？这是机器做不到的。

　　第三，人会欺骗。这也是独有的。我们说互联网的时代是一个崭新的时代，但是以前有电报的时候，大家有没有想过这是新的时代？我们有电话的时候，这又是很新的时代！其实，谁都没有电话，只有很少人有的时候，你确实是比别人高一点，但是人人都有电话的时候你就不会比别人快多少！这时候我们要回归一个本质，最终决定胜负的是，你能不能建立非常牢固可靠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。在街上我看到一个骗子，他问我要钱我不会给他，如果他给我打电话我就会给他了吗？如果他有一个ID我就会给他了吗？我们有许多的策略，开始的时候我们喜欢说“上了网就完全不一样了”！其实你看阿里巴巴，我给他们做经济顾问好几年，其中一个重要的领域就是网规，建立人与人的信任很容易啊！实际上，人的聪明程度远远超过机器的，他会利用它，然后会出现职业的差评师。包括他在社交网络里面转发什么样的贴子，是不是专门专发不靠谱的贴子，这些都会被记录。

　　第四，还有人需要激励。我们外面经常谈到的是到了互联网就是大数据，所有人都是共享的，有些大公司都喜欢说他们是全资共享的，真拿出共享的资料是有限的，我们发现最后资源特别是数据资源，特别是经过人工判断的，经过因果关系判断的数据是很贵的，不会随便给你的，哪怕是一个大公司，别说你是一个外人，就是内人也不是每个部门都同样能够得到这些数据的，不同的部门把数据都锁的死死的，其中一个部门是用数据最好的，是最多人愿意向他提供的，就是小贷！我要这个客户资料是能够创造利润的，你不告诉我们，就会亏钱的。在一个大公司里也不是人人都得到相同的数据的使用程度的。

　　大数据不仅是大，而是要求活，要从具体的业务出发，以具体的业务作为导向。很多人认为大数据非常廉价，比如说服务器、云，我最近自己买了云服务器，每个月我觉得速度不够快，本来20美金，现在涨到40美金，我自己用来做非常简单的工程，40美金的服务器，我的学生说，40块钱很贵了，你这个运转速度比Facebook创建的时候所运转的服务器还好。面粉多的时候肉就贵，机器越便宜的时候，人的判断人的因果关系，“人的掂量”就越贵。

　　第三，大数据必须人才非常专业。现在全美国我知道若干个、不到10个有专门做大数据处理的，实际上都是跨行业的人才！大数据需要的人才有非常深的，比如他是黑客，对技术非常了解，他是数据专家，他清理数据的能力非常强，建模能力非常强，他沟通能力非常强，他跟建模的人和商业使用的人沟通能力非常强。这五个领域是不同的领域，有人是非常深的，但是更需要是两三个领域跨领域，这时候因为沟通的成本是最贵的，如果你能找到一个人互相沟通的话，一个人才有若干个本领，他一个人脑袋里就可以沟通，这是非常有用的人才。其实并不是全部开放的，越是原始的数据，一放出去就全没了，覆水难收，颗粒度越细的数据敏感度越强，经过加工实际是需要产权保护的，所以企业在使用的过程中，开发大数据的项目过程中需要注意保护自己的数据。

　　最关键的一点数据是变化的，技术总是在变化的，最后我们回到人的本质。我们要看人能做什么？什么是机器不能做的，只有人才能做的？最后所有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回到信任建立。

　　谢谢大家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