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年前,她从研究核物理跨界进入投资圈,也经历了“创业者”和“投资人”之间的多次切换,这听起来就是一个高能量密度的故事。
大三时,就读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她所做的毕业设计是同位素分离研究,本该继续科研工作的她却突然掉转航向,进入完全陌生的风险投资行业,一干就是14年。
她2006年加入华创资本,并曾于2008-2009年间加入其投资的敦煌网担任CEO助理,同时负责两个部门的业务。深度介入到每一家被投公司的日常运营,在创业公司的锤炼让她更懂创业者,她总结为“从创业角度看投资”。
2010年再次回归华创资本后,她聚焦金融科技、企业软件与企业服务和消费升级,带领团队投出一大批优秀的创业者和明星公司,比如同盾科技、二维火、每日优鲜、铜板街、什么值得买、每日优鲜、下厨房、博卡软件、别样红、易订货等等。
严谨、冷静、干脆,是采访中她给记者留下的深刻印象。她就是华创资本管理合伙人工吴海燕。
下注二维火:“没人愿意投,我们拿出当时美元基金最大的一笔”
2014年前后,在风投机构还未大量押注中小微企业SaaS产品的时候,华创资本投资了一批这类公司,分布在餐饮、美业、酒店、供应链等细分领域。如今,这一赛道已站在了风口之上。
华创对人工智能餐饮云系统公司“二维火”的投资过程让吴海燕记忆尤深。
二维火的创始人赵光军是一个创业“老炮儿”。2006年前后,没多少人懂SaaS服务,智能终端也远没有普及,但赵光军偏偏认定智能餐饮系统是个“金矿”,一头扎了进去,一干就是十年。创业维艰,2014年前后,二维火遭遇技术和产品开发的重重困境,资金链断掉弹尽粮绝,公司一度濒临倒闭。
彼时,资本市场上并不看好这家公司,只有华创资本施以援手,将二维火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。当时,吴海燕与赵光军下午见面,晚上就决定投资,不仅投出了当时华创美元基金最大的一笔钱,还给了二维火当时看起来不低的估值,整个决策过程非常快。
“那个时候对于中小微SaaS企业,市场上整体是没有人看好的,我们想找投资人一起合投都找不到,最后,我们成了二维火A轮唯一投资人。”吴海燕回忆,“单笔600万美金对当时的华创来讲金额蛮大的,因为美元基金2014年初才开始募集,处于边募边投的状态。”
在拿到华创的融资之后,在外界看来,二维火的发展仍然暗藏危机。当时的二维火的状况是,还处在研发阶段,赵光军坚持打磨产品,并没有立即去做产品推广,这让很多人捏了一把汗,包括吴海燕。
但吴海燕尊重他的选择,“我会把自己对市场的判断和相关信息及时分享给他,至于怎么做,由他自己决定。”
事实证明,吴海燕没有看错人。“我们最初投资二维火时,他们有大概2000家SaaS客户,现在有超过35万家。”
中国企服市场:“万里长征才走了一两步”
对二维火如此坚定地押注,很大程度上源于吴海燕对中国企业服务市场的前瞻性判断。
中小微企业软件在过去是一个琐碎、细分的小行业。因为使用率低、服务成本高,同时单个软件的售价较低,加之盗版横行,所以很难实现规模化市场覆盖和收入。这一行业从来没有大公司出现。
吴海燕观察到,2014年以来,很多企业软件开始驶上发展的快车道,很大的一个助推力,其实是移动互联网的普及。
“因为在PC互联网时代,互联网的渗透率没有超过30%,如果大部分的人都不上网的话,那就更谈不上去用软件,用SaaS软件。2014年之后,智能手机、移动互联网普及,让很多中小微企业人人都有一台可上网的设备。”吴海燕认为,这是2014年之后,SaaS软件快速普及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这一波的软件机会,从存储到计算,从分析到应用,都有一些新的机会出现。而在企业服务这一投资赛道,华创资本显然已经抢占了先机。
除了餐饮SaaS软件“二维火”之外,在过去几年里,华创还布局了市场空间最大、信息化需求最为迫切的美业、酒店业等几大垂直行业,分别投资了美业SaaS软件“博卡软件”、酒店PMS系统“别样红”。而几乎所有中小微企业都有订货需求、线上客服需求,正是易订货、智齿等所针对的领域。
吴海燕将投资SaaS企业的逻辑概括为四点:第一,覆盖中、小、微企业的需求,而非中大型企业;第二,覆盖大的垂直行业,或者众多行业客户的某一共同需求;第三,产品是真正的SaaS,而非过渡性解决方案;第四,团队深谙行业痛点,拥有先进的软件产品技术能力。
在她看来,中国企业服务市场前景巨大,也是一个未被验证的全新机会。“因为从未发生过,所以谁也不知道市场有多大,只能从需求端去看,企业想要在人口红利消失的时候继续胜出,必须得靠工具,靠科技去提升效率、降低成本。”
而她也一直相信,中国自己的企业服务市场一定不会比美国小,一定也会有千亿美金级别的公司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“万里长征才走了一两步,你预测它什么时点精确出现,这个太早了,因为它也需要依赖生态,需要全行业共同努力。”
“把每一天的事都做到80分以上”
理工科出身的吴海燕对时间有着缜密的计算,但她却说,自己不算是一个有着特别明确目标的人。她比较期待把每一天的事都做到80分以上,按照80分以上的水准去做事。
“我是一个在意过程和渐进性结果的人,但是我没有任何的目标,说三年之内要把基金做到多大规模,行业要做到第几名,投出几个独角兽,都没有明确数字的要求。但反过来想,这可能对于做早期和长期投资是有利的,因为大部分早期投资基金都是10年、12年期,如果目标太短期,其实动作会容易变形。”
不能把所有的乐趣寄希望在一个量化的数字结果上,要每天生活规律,把握好工作的节奏,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。吴海燕觉得,这些是能够支撑一个人走得更远的东西。
不急于求成、不贪恋量化目标,但吴海燕对投后服务却极为“苛求”,这让华创有底气成为创业者最忠诚、信任的朋友。
华创资本的投后团队很强大,“我们现在大概有将近一半的同事在做投后的事情,从市场公关到人力资源到法务,都是一批资深的行业专家。”
以企业招聘为例,华创资本除了满足自身的人才需求,更是把招聘能力输送到投资的企业中去,不管是推荐招聘机构、开拓招聘渠道,还是直接推荐优秀人才,华创资本都会尽力帮助创业者完成创业团队的建设。
华创资本已经积累出一些实用的心得。“横向人才可以都储备起来,比如,好的HR每个企业都需要,在一定阶段之后,好的财务总监每个企业也都需要,好的CTO是每个企业都需要的,像这样的人才就可以成批地去积累。”吴海燕对记者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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